吡硫鎓锌（ZPT）——被欧盟禁用的头发去屑活性原料

2021年1月22日，欧盟委员会向世界贸易组织正式递交了G/TBT/N/EU/773 号通告，要将ZPT列为CMR 1B物质（基于动物研究假定对人有致癌、致突变、致畸效果），并计划将它从化妆品限用物质清单和化妆品准用防腐剂清单中移除，同时将其列入化妆品禁用物质清单。

2021年11月3日, 欧盟委员会正式发布了Regulation (EU) 2021/1902法规公报，修订了欧洲化妆品法规附件II禁用成分清单, 其中去屑剂吡硫鎓锌(Zinc Pyrithione, ZPT)因为生殖毒性1B的分类被加入其中。这也就意味着化妆品去屑剂ZPT将在欧盟化妆品中被正式禁用，该禁令将于2022年3月1日正式生效。但在我国《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里，ZPT仍作为限用成分之一，可以用于去头屑淋洗类发用产品，最大使用浓度为1.5%，高于《欧盟法规》规定的1.0%。为初步评估该剂量水平下的安全风险，在欧盟出台相关禁令后，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根据毒理学资料，并参考欧盟风险评估模式计算ZPT使用量为1.5%的安全边际值（Margin of Safety,MoS），计算结果均远大于100，表明ZPT在1.5%剂量水平下在洗发水、护发素、洗发水和护发素中使用是安全的。目前，我国的法规还未明确禁用ZPT成分，但环保是国际上的大趋势，国内法规很可能会跟进。

1 吡硫鎓锌究竟是什么成分

公开资料显示，大量研究表明“马拉色菌”是引起人类真菌性头屑的原因，而ZPT则因其具有强大的杀菌功能且不易被皮肤吸收，所以品牌将它作为“去屑因子”运用到产品当中。ZPT是一种常见的治疗头屑和脂溢性皮炎的活性成分，被广泛应用于化妆品等领域，作为去屑剂已有60多年的使用历史，常规用量对人体无毒无害，长期使用无副作用，可显著去除头皮屑且具有良好的安全性，广泛应用于去屑止痒香波中，宝洁公司旗下品牌“海飞丝”已使用该去屑剂超过20年。作为目前应用最广泛的去屑止痒剂，ZPT的安全性和功效性受到一致好评，但是其有一定的毒性和刺激性，存在安全风险，是否危害人体健康取决于用量和使用条件。早在1981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就公布了被认可的29种含有ZPT成分的制剂，认为ZPT在微量（各种洗发水的添加量上限为1%～2%）用于日用品的情况下对人体无害。因此，在符合法规要求的前提下使用一定量ZPT是安全的。

在法规层面上，我国《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年版）》规定，吡硫鎓锌在去屑淋洗类发用化妆品中总量不超过1.5%，在驻留类发用产品中总量不超过0.1% 。

2 ZPT对人体是否真的有致癌、变异和生殖毒性？

经科学实验证实，ZPT具有水生生物胚胎毒性，引起雄性和雌性斑马鱼肝脏代谢途径的改变扰动。此外，ZPT通过代谢物2,4-二氨基丁酸（2, 4-DABA)，雄性和雌性斑马鱼有显著区别。ZPT 引起性别分化的肝脏代谢变化，与糖原分解和糖酵解代谢、嘌呤和嘧啶代谢、氧化磷酸化、精氨酸生物合成和氨基酸代谢的破坏相关。最后，ZPT 暴露可能导致成年斑马鱼的性别分化代谢异常并引起肝毒性。含有ZPT的洗发水还能诱发鱼类幼虫的背骨出现波浪状畸形。不过，ZPT的胚胎毒性目前只见于水生生物中，还未发现人类胚胎毒性。

另外，有相关人士公开表明，在欧盟官方的报告中，实际上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ZPT有致癌性，虽数据中有ZPT对哺乳动物细胞和细菌细胞的致变异性研究，但此项无分级。而至于生殖毒性，是在强制喂食怀孕的兔子ZPT 2-6天后，出现了流产和畸形，由于只有动物摄入实验数据，历史上也没有人类的临床案例，所以ZPT不能被列入最高级1A，只能是1B级。

在欧盟的化学品管理中，被列为致癌/变异/生殖毒性 1B级物质，如果能同时满足四个条件——不违反其它规章制度/没有别的风险、没有可替代的物质、有人提出申请在某品类中有限使用、消费者安全科学委员会（SCCS）认为有限度地在化妆品中使用该物质不会造成风险，则可以被允许有限制地用在化妆品里。除了“没有可替代的物质”这点，其他三个条件ZPT都能满足。

专业人士分析，目前看来，ZPT对人体是安全的，但多种水生物对其毒性较为敏感是导致其被禁止用在化妆品中的主要原因。简单说就是：去屑也要保护地球。2021年11月4日，中国香料香精化妆品工业协会发布《提示：欧盟委员会对ZPT在化妆品中的使用要求进行调整》,提醒业内相关方面关注此次修订，随时做好应对准备工作。

3 是否还存在更好的去屑原料？

作为去屑剂已有60多年使用历史的ZPT，其“可替代物质”几乎都没有它这般“物美价廉”。

同样为去屑成分的OCT（吡罗克酮乙醇胺盐）已有30年的应用历史，但目前市面上仅中高端去屑洗发水常常会使用这种去屑剂，因为其成本相对较高；氯咪巴唑（CLM），也称甘宝素，面世的时间也有40余年，但其去屑止痒效果与ZPT和OCT相比差距较大，近几年用量在下滑。其他，诸如水杨酸、硫磺、煤焦油、二硫化硒等成分，消费者也常常可以在去屑洗发水当中见到，但这类成分产品的使用体验不佳。另外，药房常见的去屑洗发水添加的成分酮康唑，需要经医生指导，作为药物使用。

业界不断研究和开发新的安全、高效、稳定、低刺激的洗发产品用去屑剂，用天然植物提取物作为去屑剂，是一个研究热点。产生头皮屑的主要原因是马拉色菌的过度增殖。马拉色菌通过代谢皮脂中的脂质产生不饱和脂肪酸从而引发炎症反应。传统去屑剂存在有副作用、耐药性以及环境污染等问题,而植物来源的去屑成分具有来源广、副作用小、价格低、较少出现耐药、适合于长期及预防性应用的这些特点,使研究开发植物来源的去屑产品具有良好的前景。研究表明，植物提取物用作去屑剂更安全温和，去屑能力可与ZPT相媲美，有些甚至优于ZPT。以姜科植物为首的多种常见天然植物提取物，如生姜挥发油，据研究表明具备抑制5α-还原酶和马拉色菌的作用，此外丁香也具有非常好的抗马拉色菌活性，可以在洗发产品中用于去屑，且效果温和。但是，以植物提取物作为去屑剂的洗发产品目前价格较高，工艺方面有待进一步研究考察，这也限制了其大规模生产。此外，对功效成分的作用机理尚缺乏认识，加之目前国内外还缺乏统一的标准和方法对有关去屑洗发液进行功效评价，限制了这类去屑洗发液的发展。尽管如此，植物提取物作为去屑剂的优越性仍不可忽视，具有较大发展潜力。

随着对头屑发生机制研究的不断深入，去屑方式也应进行相应调整和改变。除了直接洗去头屑和抑制马拉色菌外，未来，还应重点关注头皮角质层屏障功能修复，以及头皮脂质层屏障修复，对去屑产品的研发也应从多角度入手，包括调整头皮微生态、保护头皮角质屏障、使用较温和的表面活性剂等。只有对头皮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科学有根据地调理和养护，才能保持头皮健康，抑制过多头屑的产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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